浅论格林童话（加料版）

2007-10-12 23:19:11

最近看了由杨武能先生、杨悦女士翻译，由译林出版社于94年出版的《格林童话》，说起来能完成这部孩子们的“圣经”的翻译工作，这两位的努力实在是很令人敬佩的，杨先生的很多见解都是可贵的。不过，既然有所谓的“一千个哈姆雷特”之说，那我也就来谈谈自己的一些“窃以为”，抛一抛不值钱的废砖头，引些美玉来才好呢，所以还希望读者能多提意见才好。

首先是《格林童话》的起源，众所周知的是由雅各布·格林和威廉·格林这对兄弟合作成的，他们在十九世纪初，正处在四分五裂、兵荒马乱的德国，不辞苦劳地四处收集《格林童话》的素材，用了9年的时间终于把这部被后人推崇的《格林童话》出版成书。这部奇书就这样在炮火纷飞、时局不断变动的德国传到整个欧洲，又从欧洲传到整个世界，而且必定将继续流传。

这部被尊为儿童的“圣经”的《格林童话》，它有什么特点呢？

第一点：它是从民间的搜集和整理的，是千百万人民群众在几百年中的讲述、转述而成的（所以肯定添油加醋了不少……），它是一部真正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故事集，所以我们可以相信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它才如此的流行又不会过时。（泪……真理是掌握在大部分群众手里的~~~继续感动！）如同杨先生说的“民间文学和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者，同样可以伟大和不朽”（我决定把这话奉为圭臬！）。所以很多来自民间的观点就是在反映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思想、伦理等。

一、家庭问题的提出

《格林童话》里面有不少表现家庭问题的故事，典型的继母与继子女的故事就不再举例了，至于不明真相误解妻子的故事如《丁香花》（国内有的则翻译为《石竹》）、《聪明的农家女》就是典型，还有体现虐待老人的《老爷爷和孙子》，体现了家庭暴力的《同甘共苦》；根本不顾实际、虚荣又不顾后果的磨坊主竟然欺骗国王说自己的女儿能将麦秸纺成金线的《名字古怪的小矮人》，甚至《杂毛丫头》中有欲娶自己女儿的乱伦暗示……这些问题并不仅是现代人关注的，在以前人们就已经有正确的价值取向了。

除了继母与继子女之间的矛盾，杨先生认为还有对“兄弟姐妹中的长者一律加以贬斥”的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其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即是反映代沟问题也是给小读者一个暗示：你就是那位获得成功的幸运儿！确实有提高了小读者的阅读兴趣，但我们也不排斥有幸灾乐祸的思想（这种想法可能较大年龄的读者比较理解……可能吧~）。

二、社会问题的提出

《格林童话》并不像杨先生所说的，“提出的多是善与恶、勤与懒、贫与富类似的带普遍意义的问题……而且几乎不存在心理描写，只有单纯的情节向前发展。”其实这部童话也是富有隐藏的思维性和警戒性，尽管不多。如其中有一些寓言，以及后面的十篇“儿童宗教传说”都有一定意义的引导人去思考。

比如《夏娃的各色各样的孩子》就表现了人的偏心与神的偏心造就了这个社会，其实这是意味着世界本就是不平等的；《明亮的太阳将揭露这件事》和《荆棘丛中的犹太人》就体现了当时人们对犹太人的讨厌和歧视，即羡慕他们的财富又憎恨他们的敛财的矛盾心理；《天堂里的农民》中提到的“贫农天天都有不少进天堂的，富人进天堂却是百年才有一个呐。”我们可以理解到所谓的剥削是当时欧洲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很是普遍的，严重到善良的地主百年才有一个！而且天堂的政策也是倾斜的，再次印证不平等待遇的上帝！

还有《猫头鹰》，为了一只猫头鹰，搞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还要烧了一个粮仓才能灭了那不明的畏惧感，说起来也够滑稽，却也体现人们恐惧不明事物的心理，以及当时封闭的社会。《寿命》则用比喻充分地表现人生，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人是如何暴力对待动物的。

关于退伍老兵的故事也不少，德国几百年间战火不断，征的兵也不计其数，停火后国家却把老兵的安置扔了，得到实惠的是上层建筑的统治阶级。（可见福利是多么的重要啊！）在《格林童话》里面落魄的士兵只好力争上游，为自己的生存打算了，其实能有几个人真正找得到呢？故事里描写的老兵是很具有典型小农思想的。比如《魔鬼的邋遢兄弟》、《蓝灯》等故事里描写的老兵，平日里受了上级的不好待遇，一有机会就狠狠反击，做事也显得损人利己，也有一快天下之感。不错，在故事里面，很多时候竞争是以“主角”的行为作准绳，前提是这根准绳是社会所认同的。但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在《格林童话》中很多主角的行为其实是损人来利己的，《背囊、帽子和号角》中的老兵以不守信用的交换和巧取豪夺的方式为自己取得了那些不劳而获的物品，一方面显出了他的所谓“机智”，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出这种人是多么的狡猾和卑劣！

还有一点就是女性地位的低下，尽管欧洲的骑士精神、绅士风度风靡，但那是上流人物的自以为是。通常是国王一面临着什么难题、困境、重病还有什么一些奇怪的欲望的时候，美丽的公主就差不多是等于奖品了，这时她是用来奖赏勇士的悬赏物品。可见即便是生在王室，有时也还是很悲惨的，因为她可能要面对一个生活习惯截然不同，背景差异大，没什么文化思想的裁缝啦、手工艺人的丈夫……这里并不是在说婚姻要门当户对，而是说爱情其实和双方的个人综合素质的水平是有关系的，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一个公主嫁给王子不一定会比嫁给一个平民幸福。但王室是千金已是如此，老百姓的买卖婚姻、强娶强嫁诸如此类的也就可想而知了……（我冷飕飕啊冷飕飕～抖～～抖）因而，我们可以说《格林童话》在这方面是实在的。

其后的十篇“儿童宗教传说”在一方面是表达“信主者永生”，相信主角的善意和美德，主角的谦逊和赎罪能够得到主的宽恕、哀怜和重视。说到底，在这里面的故事看得很让人郁卒，主角们像狗一样的求讨，只不过换来“他们的上帝”把他们一脚给踹上天堂。这实实在在是讽刺所谓的上帝，他能给人的是死亡，进入天堂有什么好的待遇呢？我们完全不知道。活着不能快乐要死后才能得到补偿，这种开空头支票的说法，作为现实主义的我是无法理解的。

第二点：《格林童话》有一些比较有趣的描写，或者将夸张拟为现实的修辞也是经典而贴切的。当然，也有不少粗糙、重复、不合理的故事情节，这也是民间作品的不足。

一、 有趣的地方。

《格林童话》是大众产物，文风上的确不如文人创作那样的富有艺术魅力，语句比较淳朴，风格朴实而且比较好理解，也就是说《格林童话》本身就是集富于趣味性和娱乐性为一身，是“以单纯、稚拙、富有娱悦性和幻想奇丽的特点，更为符合‘童话’的本质，也更易于小读者接受。”

一些修辞手法就夸张得可爱。我们可以看看《青蛙王子或名铁胸和亨利》中为了表现“忠实的亨利”是多么的心痛自己主人的不幸，所以他“在胸口筛了三道铁箍，免得他的心难过痛苦得破碎掉”，《强壮的汉斯》用“石头做的心”直接说对方是铁石心肠的修辞实在是令人莞尔；《聪明的牧童》对永恒的修辞更是叫绝，“永恒有多少秒钟：在后波拉美尼亚有一座金刚石山，这座山往上走要1小时，横走要1小时，往里走也要1小时。每一百年有一只鸟飞到山上来磨她的嘴壳子，等整座山都被磨掉的时候，永恒的第一秒就算过去了。”（第一秒可真是渺茫啊～～～）以及《忠诚的约翰》里面的王子在表达他对金屋公主的爱意时，可是“就算所有的树叶儿全要变成了舌头，也诉说不尽！”的程度，倒是有风情而不乏人情味；而能因为气愤而把自个撕成两半的小矮人（《名字古怪的小矮人》）的做法也真的够偏激，又让人想爆笑一场！

还有一些故事里面有着贴切的解释，如《两兄弟》说一对兄弟他们的“模样像得跟一滴水和另一滴水一样”；《十二个猎手》表现女孩是轻盈是说女孩子走在豌豆上，它们滚动；至于《好买卖》、《聪明人》等故事里面体现的耍诈情节和方式，真的会令人觉得“要是愚蠢总是能带来这么多好处，我也认为它该受尊重。”（《聪明人》）那时的骗术还是挺奇妙而有趣——前提是自己不上当的话。虽然有时也我们会为受骗的人抱不平，但联想到当今的骗术，童话里的骗子也只不过小乌一只。

（以上两段中的引文均出自故事原文）

二、不足之处

A. 情节的相似性较多。

这是最严重的一点！同一部《格林童话》里，相同的主题故事很多，比如描写善恶行为的对比的故事比比皆是。其中那种三人行仅一人成功地心想事成的作品，像《蜜蜂王后》、《金鹅》、《林中的小屋》等故事就是这种类型的代表了；还有与魔鬼交易故事也为数不少，如《熊皮人》、《三个手艺人》、《农民和魔鬼》等；反映逃离继母迫害的继子女的故事就更多了，什么《亨塞尔和格莱特》、《杜松子树》、《六只天鹅》、《白雪公主》……

还有像什么三个不可能的任务：《两个王国的孩子》中就要求主角要用玻璃的工具伐掉一整片的森林、用玻璃的工具挖池塘、用玻璃的工具建宫殿；《怪鸟格莱弗》则要主角造一只比在水中行驶得更便利的船、放牧一百只兔子，一只也不能少；偷一根怪鸟格莱弗尾巴上的毛，还有诸如要撕干净十二磅羽毛、用一枚顶针舀干池水等等稀奇古怪且不合理的要求，随便翻翻就可以看得到也就不再举例了~~~

B.公主王子特别的多

这也是归功于四分五裂的德国，小小一个国家还再分成上百个国家，也差不多是王侯如林、公卿如云了……这样也就不会奇怪竟然有那么多的国王王后、王子公主等一大堆的贵族人物的奇闻逸事、冒险奇遇。当然故事也继续保持着王子们是那么的英俊帅气、优秀潇洒，公主们善良美丽、温柔多情……也是有例外的啦，像《金鸟》、《活命水》中无情无义的王子们；《青蛙王子或名铁胸和亨利》、《背囊、帽子和号角》、《金山王》中背信的公主们。

C.善恶一刀切，千篇一律的快乐结局

出自人民口中，也必然和普通百姓的利益挂钩，像小人物、手艺人，依循他们“古老而特别的传统，就是出师以后都必须长时间外出漫游，在漫游途中讨生活，长见识，磨练技艺。”所以他们在经历许多危险，碰见许多怪事后往往大发一比，窃以为这有点很像小人物发达得志与资本主义的资本积累冒险。“特别是文弱而招人同情的小裁缝，就常常成为民间童话的主人公”这句话仔细读《勇敢的小裁缝》、《聪明的小裁缝》就能明白为什么了。不过也不仅是得志，失意的也是有的，但多是心地不正之徒《矮人的礼物》、《天堂里的裁缝》。我们从中可以看得出在《格林童话》里面的故事中，判断善恶是没有过程的，甚至有点遵循“人性本恶”的观点来按设定来叙述故事，我们看不到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们有什么自我的反省，而是如我国的舜故事里一样，被富贵的善行感化，而不是被贫穷的善言感化。基本上《格林童话》还是令人有快乐想法的故事居多的，而且“有鲜明的德国色彩”，这样的结果读者是比较容易接受，然则没有更多的思考余地，发展性有限。

D．来源的不足（这点是勉强凑数的）

虽然我们有看到所谓的“原版《格林童话》”，但那恐怕也有可能是人家杜撰来吸引眼球的做法。哪怕真有这样的源头，按本小论文中的这一观点，“原版《格林童话》”作为《格林童话》的母体显然就是这一童话的不足了……有看过的人应该可以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原版《格林童话》”充满着血腥、乱伦、罪恶……在《浮士德》中有引用了《格林童话》中《杜松子树》的儿歌：“我的娘，那娼妇，她杀了我；我的爷，那流氓，他吃了我！”里面的不善词汇恐怕就是从这个“原版”里来的，（实在是有点养了孽子怪老娘的意味，不过《格林童话》可不是什么孽子，人家是有个不名誉的母亲啦~由贵已经以此为蓝本画了漫画了……）不过从歌德的引用，也许真的能说《格林童话》是有那样的一个模板，因而有时看着不免觉得没那么一来源的《格林童话》是多么的完美（呜……白璧之暇）！

E．一些童话编制不明

这点不是针对这部《格林童话》。像《格林童话》这样的故事集，我们很难确定它到底有多少故事，各个版本收录的故事不一定一样，也不一定一样多，比如还有《飞箱》、《奥列沙》等故事在这版《格林童话》就看不到了。

第三点是魔法的流行，因为这是所有童话、神话故事的通性。在《格林童话》的相当多故事里，都是以男女主角中了魔法或者是诅咒才变成“非人”的，我们不妨以为这点和中世纪的巫术崇拜有关系。

可以看到，整部童话里面人的动物化、物化和动物的人化的情节很多。这也是正对神力、魔法的崇敬的充分表现，主要是通过把男女主角变成动物、物体等来展开故事。要小小议论一下的是，男主角总是变得比女主角好看，要么比较高贵，通常女主角总是变成蛇、青蛙、蟾蜍、乌鸦、猫之类的和魔法比较有密切关系的动物，要么就是变成所谓的（笨）鹅和鸭子（令人郁闷啊……）；而男主角更有气魄，什么鸽子、鹿、熊、狮子……在变化上就已经提出了重男轻女的观念。

有时也有把人物化的，如人变成石头、空气、池塘……倒是经常把女性变成花，一方面是赞美她们的美丽，另一方面却是说她们的脆弱了。

而动物的人化，主要是用寓言方式来表示，这点应该比较好理解，诸如《伊索寓言》。

而且在《格林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相当多的魔法道具，比如经典的《白雪公主》里面会回答问题的魔镜；《背囊、帽子和号角》中源源不断地提供美食的桌布、每拍一次出现一名军士和六名士兵的背囊、每转一圈有十二门野战炮出现的帽子、吹一下能使墙垣堡垒坍塌的号角；《爱人罗兰》里面一拉就令人跳舞的提琴；还有什么能赢得一切的牌和色子、活命水、随心所欲到哪的靴子、隐身斗篷、吃多少分量永远不变的面包和肉、喝多少也不少的酒、哪都能去的马、抽打出许多钱的小鞭子、有天使当仆人的戒指……看起来都有点体现人们在被压迫后产生的不劳而获心理，虽然知道这些的不符合实际，但梦还是要做的，所以我们也都津津有味地看着。

既然有魔法道具也必然有魔法植物。《格林童话》最常看到的就是金苹果，这可能是滥觞于希腊神话（本身希腊神话说到金苹果的故事就有好多个了）。基本上，取得到这既是万能的解药又体现富贵的金苹果，十之八九就是拿到幸福了。再有是像充分表现富贵的银树、金树、钻石树（《跳舞跳破了的鞋子》）、以及魔法效用的植物，如使人变成驴或恢复的莴苣（《老母驴》）、使人复活的蛇叶（《三片蛇叶》）等等。

还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解开魔法的方法简直就是说不完了，浪漫一点的是一个吻啦、一朵花；平常一点的是打破什么封魔物品之类的；艰辛的时候要磨上好几天、要一样又一样的魔法道具，还要加上什么程序；不够人道的还要剥夺人家的语言能力；更不人道而附带暴力的就是要反复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经常是处在一种虐与被虐的相处模式中，一次次贯彻周瑜和黄盖之间愿打愿挨的关系。（我晕……看来这魔法本身就是很变态的~~~恶寒~~~）

当然还有使用魔法的人，森林中的巫婆、水妖、怪兽、各式各样的小精灵、小侏儒就是代表。因为魔法概念太普遍了，所以甚至连普通的平民也会魔法，如《乌鸦》中的父亲本是一句气话却变成了诅咒；《羊羔和小鱼》的厨娘也能把人变成羊羔和小鱼。这点在和《一千零一夜》中一些场面很相似的，充满了神秘和瑰丽的魔幻色彩。

然后提到了魔法的来源——魔鬼、恶魔。《格林童话》之所以会出现与魔鬼交易的这类题材故事，正是体现了当时生产力不高的状况下，人们企图暴富的捷径可能正是求生无门时才走的道路。恐怕浮士德与魔鬼交易的故事这一巨著在某种程度也是反映德国传统的文化《格林童话》的。

第四点是《格林童话》没有地狱文化，倒是有相当多遭冤屈死去，却能自己复活报仇的例子，如《小弟弟和小姐姐》，还有其他诸如《狼和七只小羊》、《忠诚的约翰》、《金娃娃》等故事就体现了不死与复活文化。这些是人们浪漫的思想——死而复活的例子就更加不必细数了，复活本就是人类的梦想，在童话中俨然就是真实啊！

第五点是与《格林童话》与其他系列故事的雷同。

例如杨先生提到在“1697年法国出版了著名作家夏尔·贝洛的《鹅妈妈的故事或寓有道德教训的往日的故事》，其中已经有包括《小红帽》、《灰姑娘》、《林中睡美人》、《蓝胡子》和《穿靴子的猫》等篇”（这个算是补充，后来我还查到夏尔·贝洛或者被译为沙尔·贝洛的，相似的故事还有《大拇指》。而在我所读的这本书里面倒是找不到《蓝胡子》，只有《菲切尔的怪鸟》），这样的故事恐怕算不是抄袭，而是沿袭以前的故事的整理……还有德国的贝希施泰因的《兔子和刺猬》这个故事和《格林童话》的《兔子和刺猬》就不知道是谁抄袭谁了。

以及类似《一千零一夜》之《巴格达窃贼》（似乎也做《魔瓶》……有吗？）的《玻璃瓶中的妖怪》；和《三姐妹的故事》相似的《丁香花》、《***》，女主角生下的孩子被人换成了动物；还有《阿里巴巴四十大盗》与《思默里山》、《魔鬼的井》与《两个漫游者》、《洗染匠和理发师》与《忠实的斐雷南和不忠实的斐雷南》等在一定程度上都有相同点，但显然，阿拉伯人民是更有创意的，可能和航海地理有关，因为见多识广，所以想法更加的光怪陆离，更有趣，比如《阿布·哈桑的梦》现实却被称为是梦与现实的交替，让人晕头转向啊！

杨先生还提到了杨宪益先生“有趣而惊人的发现：公元八世纪或九世纪，我国的《酉阳杂俎·支诺皋》里已记载着一个“扫灰娘”即《灰姑娘》的故事。据杨宪益先生考证，此故事系经南海从欧洲传入，扫灰娘的名字叶限（打死我都不觉得这名字和仙度瑞拉有什么关系！）和脚上穿的金履，都和与《灰姑娘》极相似的情节一样，确凿地表明了它的来历。”（够劲爆！号外号外~~~~）

还有其他类似点，《井边的牧鹅姑娘》的女主角和印度神话《珍珠泪》一样，哭泣时流下的不是眼泪而是珍珠；《忠诚的约翰》情节就和童话《阿芬和达芬》很是相象，但后者我找不到出处。

既然有借鉴也必然成为别人的借鉴，前苏联的奥辽耶夫斯基的《严寒老人》就发展了《霍勒太太》的故事；“普希金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安徒生的《野天鹅》（这些引用我个人没什么发展，呵呵傻笑中……）”就是从这小儿科的《格林童话》里得来灵感的。

第六点是在《格林童话》中，有一小部分是寓言、幽默故事、颠倒歌、无厘头故事，如《狗和麻雀》、《狐狸和鹅群》、《底特马尔斯的谎言》、《拉家常》等“它们可以从《伊索语言》和德国十六世纪的民间滑稽故事书里找到源头——自然也就没法纳入上述的欧洲民间童话‘模式’”。

基本上，《格林童话》故事所发生的背景很现实地体现了多森林和草原的内陆国——德国。它不如《一千零一夜》那样有海洋、有海岛还有宝藏，但我们看看整部《格林童话》，冒险故事倒是不少，寻宝故事却不多。给我们一种对方只图温饱小康，不求富裕发达的小国寡民感觉。辛巴达就出了几次海？赚了多少财富！可能超过了所谓的富可敌国的程度。而这些勇士们最多可以做国王，要么再多一两个国家，附带一个公主、顶多加上忠实的奴仆——典型封建满足思想。可惜最后先成为资本国家的是欧洲国家而不是阿拉伯国家……所以风水是轮流转的。

说到《格林童话》与《安徒生童话》之间的比较，杨先生认为“与《格林童话》差不多同样引人注目、同样广为流传，只有《安徒生童话》。”是的，两者是很有得比较的，杨先生的说法也很是贴切：“作为伟大作家的精心创造，《安徒生童话》的优点很明显。在艺术方面，它谋篇布局更合理，叙事言请乃至心理描写更加细腻也更加精练；《格林童话》则有不少粗糙、重复、不合理，而且几乎不存在心理描写，只有单纯的情节向前发展。在内容方面，《安徒生童话》主题思想更明确，更富于时代性和社会性，往往提出了一些尖锐的问题，让读者自己去解答，自己去深思；《格林童话》则不然，它提出的多是善与恶、勤与懒、贫与富类似的带普遍意义的问题，更富于趣味性和娱悦性，几乎总给读者一个满意的解答，一个千篇一律的Happy end，如此等等。”

打个比方，《格林童话》适合5~10岁的孩子，《安徒生童话》则适合16岁以下的孩子。当然这只是一个范围，如果说确切点，恐怕没个定义（我也看啊，可是我过了16岁好久了……）。应该说，《格林童话》比较适合启蒙，《安徒生童话》则适合阅读——从梦幻的城堡里走出来，开始去认识人间冷暖，大致是这种感觉。的确，我们都像杨先生一样爱孩子们，“希望他们的童梦更纯、更美、更长，更加温暖、更加光明，充满幸福和希望。”但小孩总要长大，过了10岁就应当开始领略人世的苦难，而不是关在象牙塔里不识五谷。

我是觉得它千篇一律的快乐结局和内容或者主题不断重复的故事的确是《格林童话》的不足。但我们是无意去改变什么不是吗？而且呢，《格林童话》是1806年开始收集的，而安徒生只是早了一年在1805年出生。其实这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们倒可以肯定的是《格林童话》是《安徒生童话》的借鉴之一，像上述的《野天鹅》，还有《打火匣》、《马皮》分别就是以《格林童话》的《蓝灯》、《小农民》为模本的。这么讲就更不能“弟子不如师了”，不然岂不是教育失败？我们看得宽的话，《安徒生童话》的进步正是《格林童话》的进步！至于“它提出的多是善与恶、勤与懒、贫与富类似的带普遍意义的问题”这一观点，我已在社会问题这点上提出了自己的“废砖之想”，也就不聒噪了。再说《格林童话》还影响了许多的文人和文化潮流，像霍夫曼的《咬核桃的小人和老鼠国王》就很有格林精神，还有豪夫、施笃姆、黑塞等人的“艺术童话”的存在（这些高人的作品目前我都无缘拜读啊！），使我们更能理解这简单而快乐、幼稚却不失富有内涵的《格林童话》之所以是人类文化的瑰宝的原因了。说到底《格林童话》就是世界级的文化奇迹，也不断引导更多的奇迹！

（如引用内容未说明，有下划线的引号内容皆源自杨武能先生于1992年写的《格林童话谈片》）

作于2005年8月家中

＊格林童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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