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论罗什曼那的悲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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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摩衍那》是部好诗、好作品,它故事情节曲折复杂,内容丰富多彩,人物众多,涵盖了宫廷、社会、家庭伦理等诸多内容,是古代印度世界的一个缩微模型。

本书满是赞扬罗摩和悉多的忠贞爱情,罗摩兄弟之间亲密的手足情。在这么热辣辣的动人情感剧中就越是让人痛感罗什曼那的悲剧人生。

首先,罗什曼那有个双胞胎兄弟,但和他最尊敬最亲密的却是罗摩(腐女魂燃烧,YY中……),这个设定比较奇特,因为双胞胎情感应该是比较深厚的,但故事却把这一常情作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更改——突出了罗什曼那对罗摩的忠心。

罗什曼那的母亲对他追随罗摩的行为没有作什么挽留的情节,也令人怀疑他是否从小缺乏母爱,因此有些讨厌自己的妻子而毅然离开?罗摩以箭赢得妻子的欢心自然是有感情基础的(至少有英雄情结嘛),其他兄弟则是顺便得到一场政治联姻。因而我们甚至会猜测罗什曼那过得“挺委屈”,这也可能是促使罗什曼那追随罗摩的原因之一。

其次罗什曼那作为弟弟,凡事都以罗摩为重,敬爱他,忠心耿耿,无私奉献。这一份不求回报的忠诚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稳定得几乎找不到借口去驳斥,理所当然就存在的,无可化解的。

但我们还应注意,这份忠诚还建立在王权上,这个忠心的形象是作者强加给罗什曼那的意识,为忠于奴隶主权益而套上的枷锁。意在书里给奴隶主的臣仆们作示范:无论是奴隶主的亲友、兄弟、家仆还是奴隶,都应该以罗什曼那为榜样,不计苦劳,不计得失,老老实实匍匐在主人的脚边,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而主人的打骂猜疑,奴仆们不能拒绝,也不要辩解,等主人英明地察觉自己的错误,自然就会还你公道,让你有面子。

书中篇末写到罗摩怀疑罗什曼那跟随他流浪的十四年中不吃不睡的虚假性——这本身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暗喻的是罗摩怀疑罗什曼那的十四年忠诚。而罗什曼那怎样展示自己忠诚的证据呢?他把装了十四年食物的箭袋拿了过来(这箭袋是长效绿色环保超节能冰箱,还有机器猫百宝袋的压缩功能),里面的食品果物完好无损,还可以分清每天口粮多少。罗什曼那的心意纯粹无比,沉重不可估量,连强壮得可以举起大山的神猴诃奴曼也举不起来。因为只有罗什曼那本人他付出了多少,他才能承受,就是罗摩也不够理解他的心。

古往今来,再赤胆忠心的臣子也会遭到君王的怀疑。因为臣子是他的选择,臣子什么时候对他忠诚或者背叛他,君王们不敢确定。人性的卑劣就在于心胸无法开阔地容纳自己的选择,所以怀疑自己的人是无法正视别人对他的好。一人算计一人,得到的就只有完全的背叛。
再次,所谓悲剧从源头开始,自毗湿奴注定要下凡一分为四的时候就注定罗什曼那的不幸。神性一分为四,但却是不均等的分开。主躯干是罗摩,罗什曼那是双手、另外两个弟弟是双脚——罗什曼那很重要,但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罗摩身上,而罗什曼那只是配角。哪怕他们都是皇子,但配角终究是配角。(灯光闪耀,聚焦罗摩!)

在故事进程里,悉多被抓是苏波那迦挑唆引起的,说到底这导火索应该是罗摩故意戏弄苏波那迦,并要求罗什曼那配合而引起她说出要杀了悉多的话语。结果罗摩愤怒了,这男人的愤怒也是很王室作风地叫别人代劳,他叫罗什曼那割掉苏波那迦的鼻子和耳朵。结果是苏波那迦去找她的兄长婆罗那替她出头。婆罗那本来是要教训一下罗摩,但发现悉多太美了,就抢了再说。如果罗摩没戏弄苏波那迦或者没让罗什曼那用那么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她结果可能会不一样。可是谁能想到呢?就是罗什曼那一刀铸就未来艰苦的寻嫂之旅,罗摩尚可理解,自己的老婆自己找嘛,还有兄弟出力也可以理解。但搞得人猴大战血流成河,人与妖魔的斗争,两个结盟的“王国”与另一个国家的十多年战争昏天黑地。(说不定这才是原版的“特洛伊”战争。)

罗什曼那在这场纷争中多次身历险境,几乎为了哥哥丢了性命。特别是婆罗那的长矛刺穿罗什曼那那个时刻就特别让人郁闷,为什么婆罗那刺的不是罗摩,(主角不死是万能主题)这摆明了配角罗什曼那的盾牌作用是很重要的,在舍车保帅的前提下,罗什曼那是替身、是备胎。

最令人扼腕的结局莫过于武士本应光荣地战死沙场,但却因他人的诅咒谗言而死在软刀子手下。罗什曼那在那么多的战役中死而复生,却在战争结束后因为罗摩的一个承诺,臣子的一个诅咒而结束生命,美其名曰“放逐”!再现了一遍鸟尽弓藏的戏码。可叹完全的忠诚却不得善终。

但故事为了展现罗摩的伟大,又硬是导演一出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手足生死情。罗摩在罗什曼那死的时候表现的比失去悉多更悲哀(YY吧,腐女魂!),执意和手足共存亡,另外两个弟弟也表示活够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一次真实的死亡归根为回复毗湿奴神性的需要——回复神性后就只有毗湿奴是存在的,主体罗摩,剩下的手足已经被神性拆吞入腹,没有婆罗多,没有沙多卢那,更没有罗什曼那!

罗什曼那,影子般的存在,悲剧的英雄配角,故事结束了,罗摩永恒,你却消失了!

20090218

PS:现在要燃烧起来写一两篇真的是好难啊,偶尔写写免得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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