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话 Dracula

近些日子，又有些离奇的杀人事件，报纸纷纷传不断，警方对此事竟毫无头绪。

部长指着贴了大大小小报道的美国地图说： “纽约 3 人，华盛顿 2 人，由东海岸慢慢南下，现在正由亚特兰大往达拉斯，横跨美国。那家伙来到这里是迟早的事。 ”他又指着报道上的人说，“目击者 0 ，遗物也是 0 ，完全无犯人长相的线索。只有一个共性，便是犯人喜欢下手的类型。每个都是 17-20 岁东方男性，而且的动物有某种关联，所以在我们这区里谁最可能被攻击，连小孩子都知道 ……是不是啊？雷欧？”

“啊？”雷欧眉头一皱：又有坏事了！幸运之神为何不多眷顾我一点？

“别装了，雷欧！身为刑警，我们的义务是保护善良市民的安全，我命令你欧雷克特刑警暂时保护 D 伯爵。 ”

“请，请等一下！”雷欧大声地抗议道，“他可是恶名昭彰的嫌犯耶！走私毒品，贩卖人口违反条例，而且还伤害、杀人，加上赛马诈赌……！那种人为什么要保护？”

“——既然如此，用他来当饵不是很好吗？”一高亢的女音突传入众人的耳膜里，走进了一位女士。

“诺玛。”部长一见来人便招呼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FBI （美国联邦调查局）第七组的检查官，诺玛 ·兰格。”

诺玛是个美女，有一头深粟色的及肩卷发，女式西服的领口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美艳大方，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诺玛是为了追查连续杀人犯而派遣到我们这的。大家共同协助，早日将‘吸血鬼'绳之于法吧。”

“吸血鬼？请部长不要也受那些三流的八卦杂志的影响！这种时代怎么可能有吸血鬼这种不科学的生物存在！”最后那句话诺玛竟是用吼出来的。

“好……好可怕！”其他警官都吓了一跳，又觉有理。

不科学 ……？ 雷欧心中感到有点怪异，他想起 D 伯爵说过这个星球上，还存在许许多多未知而神秘的生命体，远远超乎人类的常识的想象，这话似乎 ……也没说错啊。

“雷欧！”部长打断他的思路，“发什么呆呀？”

“啊？是！”

“你和诺玛一组。”

“咦？”但见诺玛又美身材又好，雷欧不禁兴奋到头昏：运气真好！

两人出了警局，诺玛说： “欧雷克特刑警，听说你是年轻一辈中破案率第一的。”

“咦？”受宠若惊的雷欧脸红起来，“哪里，也没什么啦！”

谁知，诺玛又淋了他一盆冰水： “但是，那似乎不是经过理论上的确实搜查，全是靠体力和第 6 感的结果。 ”

“……啊……？”雷欧不禁呆了， 这女的着实讨厌，虽然她很好看，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过啊 ……

又听她说： “我可不希望你碍到我，我要照我的方式单独行动。”说完便走了，还不失时机地挥手告别顺便丢下一句话，“你就去唐人街当那小鬼的保姆吧。”

什么 ——！这女人！ 雷欧虽常被人甩，可这种气高趾扬的女人还是第一回！ 可恶 ……！管他什么FBI的精英，为了我刑警的自尊，我一定要抓到那吸血鬼——不，那离奇的杀人犯给你看！

他气冲冲到了宠物店，正要推门，里面又传来了对话： 又有客人？等等，可别一开门全不见了，要小心地 —— 他侧耳倾听，店内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很富有磁性，很悦耳： “我终于找到你了， D 伯爵！ ”

“不，‘伯爵'是我祖父，我只是看家而已……”这是 D 伯爵的声音。

“那你是‘三世'喽。”那人充满笑意地说。

“是的。”

“这漆黑的头发，黑曜石般闪烁的双瞳，还有如象牙的皮肤，和伯爵一模一样。”又听那人说，“今晚，我是为了实现 60 年前的 ‘契约'而来的。如果你继承了 D 伯爵的血统的话，应该可以了解我的心情才对吧 ——？”

这时竟传出 D 伯爵类似哀求的话来： “请不要这样！啊！你……你在干什么？”

雷欧感到是恶心欲吐 …… 难道是 …… 他豁地踢开了门，见一个穿着黑斗篷和晚礼服的金发男子将 D 伯爵压在沙发上，头正埋向 D 伯爵的脖子 ……（请读者不要神经短路，误会了这节描写的意思。）

D 伯爵一见雷欧忙挣脱，如救命地喊： “刑——雷欧！”而且如见情人似地扑上前抱住雷欧的脖子！

金发男子一愣，问： “……你是伯爵的什么人？”

雷欧正要说，脚背传来了一阵痛楚，原来是 D 伯爵正在踩脚跟。雷欧痛得大叫： “怎、怎么会这样……”这话在雷欧是一回意思，对方听到的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啊哈——”金发男子恍然大悟似的，“原来是这样。”

“呃……？”雷欧听到 D 伯爵的奸笑，却无可奈何。

金发男子却很大度地说： “我来得真不是时候，也好，今晚就干脆退让吧。真是败给你们了！”他滑稽地又耸肩又推手，所有的动作很像卓别林式的流浪汉，与他华丽的服装不太相合。

“等等，你有没有什么误会吗？”雷欧追问道。

而那人似乎没有听进去，指着雷欧声说：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接着他露出了一个“百万美金”兼“百万烛光”的笑容柔声的说，“我一定会得到 D 伯爵的心的。 ”他留下充满歧意的话后，转瞬便哈哈大笑地离开了大门，还让地板上和半空中飞舞着的玫瑰花瓣，沿路洒了出去。

“这哪来的玫瑰？”雷欧越乏丧失了力气，当感到 D 伯爵还抱着他， “刷”的如遇苍蝇一般厌恶地推开了，怒吼，“刚才那变态男是谁？”那样子颇有捉奸的味道。

D 伯爵诓他说： “正确地说，他是双性恋。”其实他也不清楚。

“不管怎样，也不必把我扯进去啊！……算了。”他坐在沙发上说，“这样在‘美洛'那时欠你的人情就算扯平。”

“你还真会算耶。” D 伯爵正准备可口的茶点。

雷欧又问： “你怎么认识他的？”

“嗯，祖父以前的熟人，亚历山大·汉斯·威尔侯爵。”

“侯爵？”还真多“爵”呢！雷欧自语，“——那他应该不是犯人吧。”

“犯人？” D 伯爵放下茶壶问道。

“现在全美最热的话题‘吸血鬼'呀？”

D 伯爵突然如小孩般地说： “哇！好可怕！”

雷欧很不痛快 “啐”了一下：“这美利坚合众国怎么可能有那玩意？是毒品中的杀人鬼啦。”他让左掌放松，轻轻地摇着哈哈大笑说，“不过呢，你以前也莫名其妙地……被精神异常的食人鬼之类的攻击过呢。”话刚说完，雷欧便被饕餮咬了一大口，这次他已不知喊出的是什么音调了。

D 伯爵从中调解，总算劝开了饕餮，他似乎很期盼地问雷欧说： “那么，刑警先生是要一直保护我吗？……一整个晚上……？”

雷欧见 D 伯爵突然的、女性似的乞求模样，反了胃： “我……还是出去好了。”

乐意之极，趁早快滚！

雷欧才踏上台阶，想起了什么： “呃——，等一下。……刚才那男的好像在哪见过，那装扮——万圣节 PARTY 吗？ ”

“咦……？应……应该不会吧。” D 伯爵心知不妙， “他——一直住在欧洲呀！”

“不，我一定见过他。魔术秀吗？”多疑本性终不改，这次他似乎抓到了什么。

“怎、怎么可能——？” D 伯爵吃惊地说。

角兔 “ Q ……”地叫了起来， “卡”“叩”“卡”“叩”的高跟鞋与地板的敲击声由远及近。

雷欧一见来人道： “诺玛，你好慢哪。”

诺玛走下台阶，慢慢地脱下墨镜 ……灯光使她的双眼反射出两束妖异的光彩，诡秘而阴冷地一闪而过。她看着 D 伯爵，那神态好像要冒火似的，可她却彬彬有礼地问： “……你就是 D 伯爵吗 ……？”她伸手和 D 伯爵握手， “你好！我是 FBI 的兰格，我们会全力保护你的。 ”

“……谢谢。” D 伯爵看着诺玛，眼中闪过一秒即过的奇怪眼神，三人这么会面寒暄一会儿，之后便分道扬镳了。

诺玛和雷欧结伴而归，诺玛问： “犯人的目标是刚才那小弟吧。”

雷欧回答说： “他只是刚好是犯人喜欢的类型而已。”

但诺玛却说： “不是的，那男的一直在找 D 伯爵。 ”

！？雷欧的心漏跳了一拍： “等等，犯人是男的吗？不是完全没线索吗？你是 FBI ，不是要协助当地警察吗？ ”他心中闪过那奇怪男子的一句话“终于找到你了 D 伯爵。 ” 那么，显然是那男的 ——？

“什么线索？”诺玛问，一下子就岔开了话题。

“……没什么。”雷欧口头如此说，心中却想：如果你 FBI 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岂会告诉你情报！

诺玛对他说： “为找出犯人，你暂呆在 D 伯爵那里，别松懈监视！ ”

还用得着你说！ 雷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想： 伯爵就由我来保护！保护，保护，保护 ……怪了？怎么会这样？

第二天早雷欧便开始监视起来，他坐在车内感到很无聊，信手看起一本《你也可以做得到 ——击退吸血鬼》的手册。内容主要有几点：

“吸血鬼”最怕十字架，大蒜及朝阳。

万一被吸血鬼袭击时，要用香木桩或纯银的子弹打穿它的心脏 ……

“啧，无聊！”雷欧越看越烦，信手就将书丢了出去，正好砸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人拿起来一看，说：“真的，全是瞎掰的。”原来是亚历山大。雷欧一见到他，便拿出一个十字架摆到他面前。

亚历山大奇怪地问： “这是干什么？”

雷欧也困惑自己： “不知不觉就……”他仔细地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盒子，一手捧了一大束红玫瑰而且穿着很正式的西装，简直是要去约会，不，是求婚。便问：“你那一大堆东西要干什么的？”

亚历山大得意地说： “当然是送给 D 伯爵的礼物了。 ”他指着包在花里的一瓶酒说，“在朝雾里静静地绽开的红玫瑰‘芭伦 · 罗多兰 '，本世纪最高级的限产极品美酒‘匈牙利红酒'，及他爷爷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蛋糕？雷欧一听，便伸手用力去抢，亚历山大没防备，蛋糕便掉在地上，香气引来了雀鸟的围攻。 “啊！”亚历山大大喊，“你在干什么？”他对雷欧大吼，却只能对那群鸟欢快的抢食图发呆。

雷欧以极无辜的语调说： “……好像没毒耶。”

太可恶了，居然用小鸟试毒！

亚历山大顿感火气上冲： “真卑劣！竟对无罪的食物下这样的毒手！”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雷欧未说完，一双白手套迎面砸了过来，亚历山大大声地向雷欧发出挑战书：

“我要和你决斗！我们来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

“好……！”雷欧用力丢下手套，“求之不得！”

“用剑？”“用枪？”

两人所提皆不对劲，异同口声地说： “他妈的！太麻烦了，用拳头来收拾你！”便当街互殴了起来，吵吵闹闹的把交警给引了过来。

雷欧一见： “惨了！”站起来顺手一拉，带着亚历山大跑了起来，“这边！”

“咦？”亚历山大一时也无计可施地跟着跑，好容易才甩掉了交警，两人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雷欧说： “还以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没想到还挺能打的！”

“……你才是，原想不到你……”

两人相对看了一下，突然都笑了起来，真是不打不相识，他们都觉对方很有趣。整装后，干脆坐在路上的台阶上欣赏夜景。雷欧递给他一罐啤酒： “哪，打翻的蛋糕的赔偿。”

亚历山大接过来喝了一口，很有感触地说： “美国啤酒还是一样难喝。”

雷欧听了有点不快： “真抱歉喔！”

“……可是……伊莎贝尔很喜欢这种啤酒。”

“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是我去年过世的妻子……”亚历山大痛心地哭了起来，怀念伊人不见影大概就是他这种心境吧。

“去年……？……那真是遗憾啊……”雷欧深表同情地说，“来，尽量喝！”同病相怜啊，但有点不一样。

亚历山大受到的安慰却更悲呛了： “伊莎贝尔又美丽又温柔聪明，是我的女神。现在她不在了，我也像死了一样。呜！呜！”

雷欧劝他说： “喂！你还年轻耶！对死去的太太虽过意不去，可你一定会遇到好女人的。” 原来他喝醉会哭啊。

“不会了。”亚历山大掉泪的情景美如一副画，一滴滴珍珠般的泪更显得他温文尔雅。“不可能再遇到像她那样的女性了，我也不可能再谈那样的恋爱了。老实说，当初， D 伯爵曾坚决反对我们的婚事。 ”

雷欧想： 那应该是伯爵的爷爷吧！

又听他说： “ D 伯爵曾说我们会后悔，但我们认为就算死将分开我们，我们所誓言的永恒是不朽的。伯爵后来也就不再坚持，他只说等到条约实现的时候，就会达成我的愿望，使它成为完美的永恒和全新的复活！ ”亚历山大拍了一下头，“现在，能救我的，只有 D 伯爵了。 ”

这悲悲切切的气氛里，雷欧手机又响了，是部长打来的，他说又发生了一起 “吸血鬼”杀人事件。雷欧问：“那，行凶时间呢？”

部长说： “大概是 30 分钟前吧。 ”

30分钟…… 雷欧看了一下正在拧鼻涕的亚历山大 ：他和自己在一起至少有 1个小时了。这么说——他是冤枉的……？ 他走到亚历山大身边拍了他一下，说： “抱歉！我得走了！下次再一起喝。”

“啊……好……”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下次。

雷欧告别亚历山大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 D 伯爵关到监狱里， D 伯爵生气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样滥用职权，我要向署长投诉！”

雷欧也不示弱： “吵死了！这里的 VIP （重要人物）室是最安全的！你迟早也会来的。在抓到犯人之前，乖乖地呆着。 ”说完便走了。

D 伯爵看了一下囚窗，没有温度地说： “……反正在哪也一样……”

“卡！”诺玛的鞋子声传了过来。“的确如此，三世。”她简装利落，很有魄力，“在这里的你一起等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诺玛从肩上的枪匣子拿出了手枪对着 D 伯爵冷冰冰地说， “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杀了你。”

雷欧到 D 伯爵店里，作出了一副兵来将挡之势： “好！放马过来吧！”语音刚落，一阵腹叫，使他气势顿挫，这才想到要吃点什么，“在那之前，先填一下肚子，我记得吃的在这边——”走向茶水间时，他经过 D 伯爵摆饰物的桌子，有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是上次看过的 D 伯爵的爷爷年轻时在柏林的像，此时他方注意在 D 伯爵身后，站着的一对男女，男的和亚历山大很像，年轻又英俊，如本人一样，不过雷欧并不怎么奇怪，他自语说： “这不就是那家伙吗？亚历山大·汉斯……什么侯爵的——”等等……他终于感到有点不对劲： 这的确是伯爵祖父年轻时的照片，没错 —— 他又确认一下照片上的日期。 “哈……哈哈，这男的是亚历山大的爷爷之流的吧。孙子长得像单纯的偶然嘛……”正不亦乐乎，突然一个念头跑过他的脑海：

吸血鬼 ——吸血鬼喜欢处女的血，住在棺材中，在黑暗里生存……是不老不死的一族……

不老 ……不死——不……不会吧！ 雷欧拿着像框呆然： “现在怎么能还有这种怪物！”他似乎又觉得哪里有点问题。对了，照片中的女人好像一个人： 嗯 ……发型不同——是诺玛？

“叽叽——！”角兔大呼飞了进来，雷欧被吓了一跳。“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但角兔却依旧“叽——叽——啾——啾——呼——”慌乱地叫个不停。

“啥啊？”雷欧皱着眉毛，对角兔大喊，“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啦！”

“啾——呼——”角兔虽还是如此地叫。

但雷欧却听到一句话： “——爵……快去救伯爵！”

子弹出镗，打中了 D 伯爵右上臂，血流了出来，诺玛再次扣动板机说： “只要 D 伯爵你不在的话 ——”

“砰”子弹又飞了出去，却被一阵如烟如雾的黑幕挡住，亚历山大刹时挡在 D 伯爵面前，他冷冷地对诺玛说： “你应清楚的，那种东西是杀不死我们的，诺玛。”亚历山大为 D 伯爵挡了一枪。

“啊……”诺玛悲伤地让枪掉在地上。

D 伯爵趴在亚历山大的斗篷发出呻吟，亚历山大见到 D 伯爵流血了，忙说： “我要你今天就实现契约， D 伯爵。 ”就完便托起了 D 伯爵那只受伤的手。

诺玛忙喊： “慢着，亚历克！”

但已迟了，亚历山大的口已碰到了 D 伯爵的血， D 伯爵也吃了一惊。只见亚历山大的脸露出了苦楚，开始痛苦地呻吟： “呜……啊啊……”他的身形渐渐起了变化，好似被微生物分解着。

“亚历克——！”在诺玛的叫声之中，变成了灰尘一般悄然无息的亚历山大再也无法答应她了，他的烬尘向空气中散发而去，变得渺小无比——

不老不死的一族，不断寻找不断追求的，最后的希望，承诺永远的 “死亡”的D伯爵的血——

“诺玛……”

“ D 伯爵他，赌输了。 ”诺玛见事已到如此，也没办法了，“我们都以为在‘死'把他们俩分开之前，他们的恋情就会冷却——亚历克也真蠢，竟然真的追随那种无趣的人类女子上黄泉路去了。他的口味太差了！伊莎贝尔跳舞、做饭都差透了！”她的声音充满了嫉妒醋意和火药，“不但是个大醋桶，还小气。和她在一起简直是浪费时间，脸一点也不秀气！死时还是个像枯掉的树枝一样，皱巴巴的老太婆！”

“诺……诺玛……？”

“和她相比，我又丰满，做什么都比她好！而且比她——”她的声音变得凄凉无比，“比她更爱他的。我不懂。”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双颊，凄艳无比。她问 D 伯爵： “为什么亚历山大不喜欢我，而喜欢伊莎贝尔呢——”

D 伯爵看着她一言不发，心里却说： 诺玛 ……这是因为——这件事，是谁都不会懂的。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甚至是我——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我也不懂的。

“ D 伯爵！ ”雷欧的声音传来了，走道上皆是他那顿顿不断的足音和粗喘的气，“喂！回答我啊！”他很是担心，“伯——”他抓着狱中的铁栏往里看，却见 D 伯爵很悠闲地坐着。

见雷欧这么着急， D 伯爵反倒好笑了起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他轻松地问，他向来对自己事都不太急躁，更何况是雷欧。

雷欧松了一口气，他推开门进去问： “诺玛呢……？诺玛有来过吧。”

“没有啊，她没来过。”

雷欧还有点呼吸不顺说： “真的犯人是诺玛！署里的人都被下了安眠药，那 13 个人都是她杀的！ ”

D 伯爵问： “你有什么证据？”

雷欧说： “和 FBI 本部确认身份，真正的兰格检查官去年已殉职了。而她一直是追踪着亚历山大的足迹，一边混在警方里，掩饰着吸血鬼的罪行 ——”

“你竟然可以注意到她不是 FBI 呢。 ”

“嘿！从第一次见到她便开始讨厌了！而且……”

“‘而且'？” D 伯爵不解。

“她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眼里充满了强烈的杀意。”雷欧说完，耳朵竟听到诺玛的话，只不过这声音和点飘飘忽忽的感觉就是了。她说：

“你真的只有第6感而已。”

雷欧一愣，迅速转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囚窗外倒悬了一只雪白的蝙蝠，还长了一对黑色的翅膀，见雷欧看过来，便飞走了，好像还很是得意地吱吱直叫。

“诺玛……？”雷欧不禁脱口而出。

D 伯爵笑道： “嘻！简直就像听懂了蝙蝠的话——”

这话让雷欧倍感怀疑 ：他究竟是 ……什么人？ 二人互相对视着，雷欧面无表情地说： “亚历山大、你爷爷，还有诺玛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还加重了“东西”的音量，等待着 D 伯爵的坦白。

D 伯爵不语，眼珠一下也未移动过，他只说： “要杀死吸血鬼，要用香木桩或纯银子弹——没错吧？” D 伯爵指着胸口说， “假如那颗铝弹打在这里，而我就这样死了的话，就可以证明我是普通人了吧。那么请吧——”

“卡！”雷欧上了保险拴，对准了 D 伯爵，空气渐凝重了起来。一层层堆压在人的头上，像要将人压扁似的。雷欧手中的枪上一点也没抖动，二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憎恨。

“叽……”角兔飞到枪口挡住，它愿意以自己的命换取 D 伯爵的生命。 “啧！”雷欧枪插回枪袋，火爆爆地说，“无聊，怎么可能有吸血鬼。”他坚持己见地转身走了。

角兔也松了一口气，软软地掉在 D 伯爵的手掌中。

哼！没种！ D 伯爵颇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心道。

结果，伪装成 FBI 检查官的杀人犯还是未落网，不过从此以后，便没有这种案子了。

雷欧呢，他必须写检讨书。他火大地到宠物店之际，心中一直在想： 真正的犯人变成蝙蝠飞走了，还有， D伯爵的那只蝙蝠会说人话的，我还是不信。 他叼着烟， “卡！卡”地打着打火机： 我绝不会相信有那种不老不死的怪物，因为那种可怕的动物，怎么可能那么三八，大白天在路上和人打个半死不活。啤酒一瓶就醉倒 ……为了一往情深的恋情流泪，是绝对不可能那样的。 他这么想，亚历山大的面容又浮在眼前，只是他却没再见到他了。 也许，他回欧洲了吧。 雷欧心思在这方面是甚糊涂的。

他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对头上那只搔他头发的蝙蝠有点不高兴。依旧有一大堆动物对他又倚又靠，这些情景在 D 伯爵眼中倒是甚美的 ——

诺玛的穿着如魔女一般，如果雷欧看得到，一定会很乐意让她拢弄头发了吧。

这唐人街的宠物店里连吸血鬼都有 ——这种谣传我绝不会相信的。即使雷欧如此认为，他依然不知道那只吸血鬼正在他头上。虽曾怀疑它是诺玛，但要他相信一个活人变得又小又怪的样子，那难度可大着呢。

注释

吸血鬼 = 蝙蝠 ：欧洲就是将这两种 “ 生物 ” 如此串联的。在中国蝙蝠则是 “ 福气 ” 的象征，许多年画上都有金色或红色蝙蝠的吉祥图案。

来自编者的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