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话 Durableness 今次的客人是一对母女,那女儿好看得如天使。 D伯爵满脸笑容地说:“欢迎来到‘D伯爵'的宠物店。请慢慢看。”克利斯照常当他的小跟班。 那女儿一进入店里,十分好奇地东走走,西逛逛,对店里的动物是见一只爱一只,不知取舍: “这小鸟的羽毛好漂亮哦!这只也很可爱……” 她的妈妈慈爱地说: “朱莉亚……你就选你喜欢的动物吧。” “ 你妈妈她好温柔哦。 ”克利斯羡慕地对朱莉亚说,他仅到朱莉亚的肩头那般高。朱莉亚闻言自豪地说:“是啊!她什么都买给我,也会帮我实现我所有的愿望。我妈妈是世界上第一温柔的妈妈。” 她的母亲坐在一边等待,边欣赏着店里的动物, D伯爵倒杯茶给她:“女士,请用。” “啊……谢谢。”她有礼地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一下女儿,她正和克利斯聊得有声有色。她对D伯爵说:“以前住的地方养的猫死得很惨,我女儿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好不容易才开朗起来……”她轻轻地拿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我希望她能早日忘掉伤心的事。所以,才决定在这新城市里再度出发。”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要买只新宠物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喽。”D伯爵正说着,朱莉亚抱着一只小狗走过来。那小狗一身淡黄的毛,嘴巴、四肢和尾巴后梢是可爱的黑绒毛,样子很讨人喜欢。 “妈妈!”朱莉亚充满期盼的地对她母亲说,“我决定要买这一只。”她的笑容比玫瑰花还要动人。 “好可爱的小狗。”妈妈走过去,伸手逗着小狗边问朱莉亚,“你要取什么名字呢?” “呵呵。”朱莉亚开心地说,“妈妈你也一起想嘛。” 克利斯看着朱莉亚对母亲撒娇的样子,很是羡慕: 真好 …… 阿辙和小胖看着他却没办法安慰。 当母亲俩离开店时, D伯爵又附上售后服务的承诺:“有任何疑问,请再来本店,我随时帮您解答。”二人微笑致意后便离去了。店的门也关上了。 “客人回去了吗?”雷欧从帘后探出脑袋来问,他今天没有值班。 “ 哥哥。 ”克利斯叫道。 雷欧看了他一下说: “好——那我们走吧!”他戴起鸭舌帽,肩上架着球棒,后面挑着后套,另一只手还捧了只篮球,穿得悠然自得,球交给他拿后一把将克利斯拦腰抱起便往走,还说,“老窝在这种阴森森的店里,对克利斯的教育不好,天气好的时候就要到户外玩!” 克利斯抬头看了看忘形的哥哥,无言以对。他的后襟让小胖抓往了,小胖对雷欧的话大为不满: 在店里也老在玩啊,还要出去,真是的。 如果克利斯被雷欧夹在胳膊下,小胖扯他的后襟也不是悬空了吗?其实不然。支撑小胖的是阿辙,他还拉着 D伯爵要他也一起去(在正常的视觉下,饕餮是咬住D伯爵的)。D伯爵反问:“为什么我也要去?” 阿辙嘻嘻哈哈地劝道: “走啦,走啦。不然吃点心时,谁倒茶啊?” D伯爵一听,火气便上来了:“我又不是茶博士!”就这样,一行人争吵不休地出了店门,来到临海的小公园里。公园里游人不是很多,但也挺热闹的。天气很不错,暖风吹得心酥酥的,的确是运动的好天气。雷欧高举棒球,抬起右腿对克利斯喊:“我丢喽!克利斯!” “ 好! ”克利斯拍着手套喊,饕餮吼个不停地为他打气。 “看我的旋风投法——”雷欧快速地转了720 。 36 , 24 ,, 将球丢了出去,结果 —— 球高高地从三个克利斯的高度上飞了过去,不知丢在哪里了。 “ 哇!哥你逊毙了 …… ”克利斯望球兴叹,脖子抬得都酸了。 “抱歉,抱歉。”雷欧光说不做,还是让克利斯去捡球,克利斯循着刚才的球路,在矮树丛中找个不停: 好像是这 ……啊?! 克利斯找着找着,看到矮树丛中铺好席子的空地, D伯爵正躺在上面睡着了。他的旁边有好多像空气般虚幻的标准美人悬在着空中,向D伯爵飞了下来,她们充满了异国气息的裙子、衣裳都随风飘飘飞舞着。克利斯看呆了,小胖趴在他肩上也乐滋滋地看着他的表情。 “喂……克利斯,找到球了吗?”扫兴的哥哥冷不防地冒了出来,克利斯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雷欧一看 D伯爵便说:“没见到他的人影,原来跑这鬼混了。”到底谁鬼混了? “ 咦? ”克利斯看到D伯爵旁边的人都不见了,他揉着眼睛,自言自语,“ 刚刚确实有很多人飘来飘去的 …… ” “啊,球不是在那边吗?”雷欧指了一下方位,只见离D伯爵脚边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隐藏着失踪了的棒球,他想叫D伯爵捡一下,“喂!伯爵——” “ 嘘! ”克利斯竖起食指对雷欧说:“ 不 ……不要吵醒他,我去捡好了。 ” “咦。”雷欧没说什么,他又看了一眼D伯爵: 嗯?他什么时候换衣服了?图案好像和出门时不一样 …… D伯爵和衣服今日略花俏了一点,一件暗紫的袍上竟有许多牡丹的图案。现在雷欧却看到有许多黑纹黄蝴蝶图样伏在花上。克利斯悄悄去取球,但蹲下去的时候却碰到了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暗叫不妙。D伯爵并未醒来,倒是衣上的蝴蝶都惊动了,纷纷往上飞去,洒下了微微的磷粉,有的飞向了雷欧他们。“哇啊……”兄弟俩吓了一跳,惊醒了D伯爵。 D伯爵醒来,看到了飞舞着的蝴蝶往一个方向飞去:“哦……”他有点惊喜…… 雷欧却火大地问: “这些是什么……?” D伯爵呵呵笑道:“它们大概以为我衣上的是真花,所以停在上面稍作休息吧?”这种答案是无法令雷欧满足的,但他也只得这么信了。 “ 哇 ……那边也好多…… ”克利斯看到蝴蝶飞去的地方,高兴地叫了起来。 雷欧不解地问: “它们为什么会达个季节成群飞来?” D伯爵仰头观赏着群蝶的翔舞边回答说:“那种蝴蝶是会随季节移动的。为了避寒,它们要从加拿大飞往墨西哥的森林。现在只是经过这里而已,整个北美大陆,至少有三千公里呢!”D伯爵又似对蝴蝶说,“加油啊,各位……就快到了。” 众蝶连成一条彩链般的队伍往大海方向飞去了。
“呼——呼——”绵延不绝的阶梯,底下是一片黑暗的混沌,朱莉亚的妈妈不断地往上跑,她的背后传来了阴森的话:“等等、等等,你逃不了了,不管你躲在哪里,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哇——”她惊叫地坐了起来,一层冷汗蒙住了她的身体。 “妈妈……?”朱莉亚刚好回来,她看到母亲惊魂不定的样子就问道,“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抱住母亲,“全身怎么都是汗呢?” “你回来了,朱莉亚。我没事,不小心睡着了。” “作恶梦了?”朱莉亚拉着母亲的手问。 “……对。可我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她拥住女儿,自我安慰般地说着,“对……对了,新学校习惯吗?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我很好,妈妈。对了,我交了好多个新朋友,还有啊……学校的圣诞节,我们班上要演戏,我要演公主耶!” “真的?” 朱莉亚脱下书包,开心地往房里跑了去: “音乐老师夸奖说我唱歌很好听,还提拔我当独唱哦。” “这……这样啊……” “妈妈你一定要来看哦。” “好……那是当然的了。”她有点勉强地笑着说,噩梦让她还心有余悸。 朱莉亚打开衣柜翻找着: “对了,你能借我那件滚蕾丝的长裙吗?淡粉红的那件……刚好可以当我的戏服。” “好啊,你就拿去吧……”妈妈笑着说,拍拍手上的靠垫边说,“那得改小一点才行……” “啊——不用了。”朱莉亚套上找到的长袍,转着圈子给母亲看,“我和你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你看,袖子的长度也刚好。”她挥着手做着美丽的舞姿,虽才十三岁,却已可以知以后无疑是个人见人爱的金发碧眸的美女了。可是看着女儿那姣美的面容,她的母亲无端涌起一阵恐惧。 “这件很不错吧?”朱莉亚优雅地拎起裙角向房间走去,边看了一下钟:四点二十分。“啊!已这么晚了!”她边脱裙子边说,“我得带巴比去散步才行。” “唉——”她的母亲抚着坐在沙发之上,感到十分疲劳。院子里有女儿的叫唤声:“巴比,巴比——”她突然惊叫了起来,母亲听了,飞快地从沙发上站起,往户跑:“怎……怎么了?朱莉亚?”她心中掠过一丝熟悉的不祥—— “妈妈!你快过来!”朱莉亚一见母亲,便靠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滚滚而下。她的妈妈看了一下狗屋,刚买的小狗倒在血泊之中,淡黄的毛与沾染着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可怜……”D伯爵听到她的消息,过来看了一下小狗的遗冢,惋惜不已地说。 朱莉亚的妈妈很抱歉地说: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很引以为憾。” D伯爵问:“你曾说之前养的猫也是惨死的吧?”他见她默认无语又问,“有没有任何线索?” “没……没有……”她捂着手帕,心痛地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请相信我!我们什么也没做!” “夫人……” “啊啊……最可怜的是朱莉亚,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朱莉亚的母亲竟哭了起来。 “夫人……为了安慰小姐,我再送只宠物给你们吧。” “伯爵?” D伯爵的手轻轻往上一抬,一只鹦鹉停在他的腕上,一边掉了几根鲜艳的羽毛下来。D伯爵介绍:“它有甜美般的歌喉,一定能成为你们的心理的支柱的。” “咕噜噜。”鸟儿回应似的叫了起来。
然后, D伯爵去访问警察局,雷欧一听后说:“宠物陆续惨死的家……?是上次那个母亲的家吗?” “对。”D伯爵奉上一盒蛋糕及一袋糖果给吉儿,“请。” “哇……”吉儿乐不可支,“我就不客气了。” 雷欧刚说完便马上跑题: “啊——她女儿会是个美女,十年后真令人期待啊——好痛!”他的双耳被吉儿和D伯爵残酷地揪了一下,“干嘛啦?本来就是!像她妈妈那种不起眼的人能生出那种美少女,简直就是母鸭生天鹅嘛!” “她们的头发和瞳孔的颜色确实是没有共同点。”D伯爵并不否认。 雷欧说: “总之,动物的死因调查不在市警的管辖范围内,你还是去市动物保护中心吧。” “可是……这说不定是憎恨她们母女的偏执狂做的呢。”D伯爵振振有词地说道。 克利斯一本正经地帮腔: “说……说不定是幽灵作崇——”此话一出,室内空气顿降了好几度,部长还以为空调坏了。 “喂喂!克利斯……”雷欧摇着食指对他苦笑着说,“如果犯人是幽灵的话,那更不是在市警的管辖范围内了。”哼!我才不上当,要我做白工,门都没有。 吉儿倒出乎竟料他的话,拿眼看了他一下,心道:哦 ……他还有学习能力啊…… D伯爵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依赖你们。”他也学着雷欧的样摇了摇食指,微笑着说,“只是……为了不再让本店的商品惨遭无谓的牺牲,不管幽灵也好,偏执狂也罢,我打算用D伯爵的方式惩罚惩罚坏人。请市警们不要过问啊。”他的微笑冷得很,雷欧顿觉毛孔倒竖,室内温度迅速降低,以结冰的方式冻得人都快僵化了,只有D伯爵的食指还在不停地摇啊摇。 为避免真的被 D伯爵的微笑冻死,雷欧硬着头皮查起资料来,他不住地抱怨道:“真是的……为什么我也要……”他唠唠叨叨气个不停。 “别抱怨了!”吉儿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快调查泰拉一家的来历啦!” 结果 —— “妈妈珊朵拉,37岁,无职业;女儿朱莉亚13岁,中学一年级;爸爸叫提姆·泰拉,36岁,公务员;现在分居中——” “分居中?”雷欧又仔细看了一下资料,武断地说,“为了女儿的养育权,故意恶意骚扰吗?就是这样!很有可能!”他匆匆拎起外套往外奔,吉儿无言地耸了耸肩,真是急躁!希望他别估错。 但雷欧估错了。 雷欧到了提姆的公司,以市警身份要求见面,很快提姆便来了: “我是泰拉……”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雷欧一看,咕哝道:“什么嘛……不是金发啊……”他举出证明说,“你好,我是市警,叫做欧雷克特。”接着他谈起他妻子及女儿的事。 “动物又死了——?”提姆听完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雷欧急切地问,“然、然后呢?珊朵拉她们没事吧?” “咦?对……到目前为止都安然无恙——” “呼……”提姆松了一口气,“是……是吗……” 雷欧又擦着打火机来点烟,并注视着提姆。他问: “以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吗?” “对……”提姆用手撑着下巴说,“刚结婚时,我们过着平安无事的生活。但是,朱莉亚出生后,花坛常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屋子四周被放置一堆脚被拧断的昆虫;最后,则是着的小猫、小鸟惨死——我们实在住得很不舒服,也搬过好几次家。可是不管搬到,怪事总是不断发生,简直就像死灵在作崇一样——” 雷欧听到霍地站起,大声地问: “你就因此而抛弃她们母女了吗?” “怎么可能?”提姆也站了起来,极力地解释说,“是珊朵拉她不听我的劝阻,自己带着朱莉亚出走的。”他缓缓坐下,双手绞在一起,“而且……我们会分居也有另一个原因,我和我太太对朱莉亚的教育方针不同,常常为此吵架。” “教育方针?” “珊朵拉她不管小孩恶作剧或使性子,绝不会开口打她、骂她。但我的主张是,为了小孩好,有时是必须要严厉斥责她的……可是,珊朵拉只一味地宠着朱莉亚——后来我变得没有插手的余地了。”提姆丧气地垂着头,痛苦地说。
之后雷欧打电话给吉儿说: “爸爸是清白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与人结怨的类型。” 吉儿也说 : “珊朵拉也是,虽然没什么优点,可也没啥缺点……认识她的人,大家的评价都很一致:‘平凡没有特点的女性'。”她随后又说,“有一点我蛮在意的,户籍上,珊朵拉在她12岁时,被她叔叔婶婶领养。她的生母名玛丽亚,在25年前失踪了。” “失踪?”雷欧很在意这名词。 “玛丽亚曾是酒吧驻唱的歌手,在未婚生了珊朵拉之后,仍整日酒不离口,而且男性关系也非常不单纯,最后她抛弃了珊朵拉,和刚认识的搞乐团的男人私奔了。珊朵拉之所以会溺爱朱莉亚大概是对妈妈冷漠行为的反抗吧……”
珊朵拉凝望着菜刀站在厨房里,继而她开始切起萝卜,一阵刀与砧板接触声中的厨房里显得异常的静。突然她听到背后幽幽地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朵拉……珊朵拉……我找到你了。” “啊!”珊朵拉如听到了恶魔的呼唤,惊慌得让刀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谁?你在哪?”她不安地环视周围,却空无一人,可声音却明显地传入耳中:“我就在这边,珊朵拉。你没地方可逃了,我绝不原谅你。” “住……住手!”珊朵拉痛苦地捂着双耳,哀声求道,“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朱莉亚……你放了朱莉亚吧!”她睁大的双眼开始如暗中的夜兽发着光,她颤抖地拿起掉在地上的刀,“……不行……我不准你对朱莉亚下手。”她缓步走向关着鹦鹉的鸟笼,“我要保护她。”她抓住了鸟笼,高举起菜刀大喊,“我不会把朱莉亚交给你的!” 她狠狠地刺了过去,鸟的羽毛飞散,伴着鲜血 ——
“那只鸟逃走了?”D伯爵问珊朵拉道。 “对……对……”珊朵拉浑身颤抖地盯着包扎了的左手说,“鸟笼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 D伯爵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其实……朱莉亚还想要只新的宠物。”珊朵拉开口道,“拜托你……请再卖给我们吧,钱的话……你说多少就多少。”她流着泪惭悔般地说,“请帮帮朱莉亚……” “我知道了。”D伯爵露出了笑容,“请往这里走——” 长长的走廊,不知已有多少人走过了 ……飘着芳香,伴着宠物的叫声。阵阵不安、恐惧、迷惘、疑问及一丝丝的兴奋是每个第一次到走廊来买宠物的人都有的感受。 经过一扇扇不同的门, D伯爵带着珊朵拉来到一扇宽大的门前:“就是这里,你一定能遇到你想要的宠物的。”门打开了,里面一阵漆黑。 “好暗,我看不见。”珊朵拉前去,不远有隐隐而微弱的烛光,一个披着外套坐在酒吧圆桌前的女郎似乎在等着她,她的样子很像朱莉亚,但更成熟、漂亮。她手中拿着一只杯子,桌上还有半瓶酒。 “啊!……朱莉亚……?”珊朵拉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去上学?” “我不是朱莉亚。”女郎答道。 “咦?” 女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里面还有几块未融化的冰块。她站了起来拿下外衣,露出她黑色的短裙和漂亮的身材,一脸狞笑地问: “你忘了我的脸了吗?珊朵拉?” 是玛丽亚!珊朵拉的母亲! 珊朵拉一见,全身经脉似乎错乱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慌叫了起来,“不要打我!妈妈!”她伏下身体抱着头,D伯爵在此时,身影神秘而又慢慢地隐入黑暗之中。 玛丽亚走到珊朵拉面前: “珊朵拉,你是坏孩子,被打也是应该的。”她揪住珊朵拉棕栗色的短发。 “啊……好痛!对不起,妈妈,我会把玩具收好,也会吃蔬菜。所以你不要打我——哇!” 玛丽亚还是一巴掌过去,她凶狠地骂道: “珊朵拉!你这孩子真的很不可爱!全身上下没一点和我相同,歌也唱不好,做事慢吞吞的,又不讨我欢心。”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此刻的珊朵拉,记忆已回到了小时候,行为也似那般年龄,只懂得用手挡住母亲的殴打。 “啪喳!”玛丽亚突然敲碎了酒瓶。空间顿变成了又长又暗无尽无底的白色螺旋楼梯。珊朵拉看到母亲举起了敲坏了的瓶子,残瓶靠近她的脸,发着阴阴的青光。 母亲那可怕的笑使珊朵拦恐惧到了极点,她拼命地往上跑,高喊着: “救命啊!” 玛丽亚追了上来: “你逃不了了,珊朵拉。”她很快追到珊朵拉,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呼呼呼……”她辛苦地喘着气。 “妈妈?” 玛丽亚举残瓶对她大吼: “我要是没生了你就好了,你给我去死!”说着便将瓶子砸向珊朵拉。 “不——”珊朵拉反射地向前用力一推,玛丽亚没站牢,便掉了下去。她倒在楼梯底下,口吐鲜血,当场死亡。 珊朵拉流着泪看着底下: “妈妈——”
“找到了!”雷欧和工作人员扒开层层泥土,找到了一具白骨。之后向部长报告,“我们在珊朵拉所供述的地方找到了一具白骨,经确认,这是玛丽亚的遗体。”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雷欧和吉儿到了宠物店,不禁叹道: “是过失致死,尸体遗弃之罪。” “不过,这也早就失效了,珊朵拉这25年来一直怀着‘杀了母亲'的罪恶感而活,看着朱莉亚越来越像她妈妈,她的内心受到深深的自责,大概是借溺爱来赎罪吧……”吉儿说道。 “那,杀了动物们的人是谁?”克利斯问。 雷欧说: “据说幼儿期受虐待的人,长大后对自己的孩子施暴的机率很高。”难得他会研究这些。 “也就是说,珊朵拉她拼命抑制自己不对朱莉亚动粗,而全发泄到动物身上了吧……” “不。”D伯爵却说,“杀了动物的人不是珊朵拉。” “……伯爵?”吉儿对他的反对意见挺感兴趣的。 “她想要庇护真正的犯人,她说她想救那些陆续成为牺牲品的动物。”这不,那只飞走的鸟正停在D伯爵肩上。 “那到底是谁杀的?”雷欧不耐地问,“你该不会说那真的是玛丽亚的幽灵搞的吧?” D伯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刑警……你知道蝴蝶的寿命有多长?” “什么?你说什么?蝴蝶——没头没脑的问题,谁知道——”雷欧当然不知道。 吉儿说: “我想想……普通的从卵到孵化、虫、蛹至成虫,大概是一个月吧?” “对,那是普通的情况,但凡事都有例外。”D伯爵说,“前几天我们看到的那些越过重洋蝴蝶叫黑脉金刚蝶,它们在秋天时从加拿大的棉花田出发,经过一个月的长途飞行后在墨西哥冷杉树下冬眠。度过长长的冬天,春天来临后,它们会再度回加拿大产卵,这才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哦……”克利斯数着手指头,“也就是说,它们的寿命大概是半年了。” 正确。 “春天出生的幼虫,大概是一个月后变成蝴蝶、产卵——这样反复了四次。在最后一季出生的第四代蝴蝶,再度朝墨西哥出发,远渡重洋。”只有最后一代的蝴蝶才有六个月的寿命,真是令人悲伤啊。 “等等。”雷欧发现了疑点,“它们是怎样知道前往墨西哥的路径?” 吉儿也问: “它们不像候鸟那样有长辈或父母的同伴的带领吧?”
“咦?”雷欧接了过来,说,“在珊朵拉精神未稳定之前,朱莉亚暂和她爸爸住。” “……这样啊。”D伯爵不知是说给谁听:珊朵拉她怕的,不是母亲的幽灵作崇,也不是自己的罪行被公开,而是自己身上和她妈妈一样的血——
提姆的房子 —— 提姆捧了一大堆礼物高兴地叫着: “朱莉亚,朱莉亚?你在哪?” 他放下礼物走入女儿房间,地上躺了一个被肢解的洋娃娃,衣衫头发都坏得乱七八糟的,朱莉亚坐在地上,背向着他。 “朱……朱莉亚?” 朱莉亚听到爸爸的声音转头看想他,她的双手握着扯成两段、血淋淋的小鸟;旁边还有一只棉兔子,被掏光了棉花 —— 朱莉亚的笑容令任何人都恐惧! 那些狂暴的杀意记忆 ——将在女儿的血中再度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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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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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编者的私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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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脉金刚蝶 :可能是版本问题,有的版本叫大桦斑蝶,不过无所谓,它还可以叫 君主斑蝶、帝王蝶什么的, 是地球上唯一的迁徙性蝴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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